下雨天的街道

夏天，正是一個多雨的季節。如絲的細雨從空中飄落，為街道披上了一條朦朧的白紗。平日街道的喧嘩與紛亂似乎都被雨所鎮壓了，只餘下一片寂靜和安寧。我對下雨天並不反感，「叮咚叮咚」，「滴滴答答」，「淅淅瀝瀝」，這些雨點帶來的獨特音響，奏成了一首獨特的交響曲，有誰去會討厭雨專門為我們帶來的交響曲呢？​ 


小時候，站在別人屋簷下的我總是望著在屋簷下凝結的水滴，接著我的視線便會跟著水滴掉落的軌道移動，最終看著水滴跌落至水窪，發出一個清脆「叮咚」 聲便不見了蹤影，只剩下水面上的層層漣漪，似乎宣言著曾經有一滴水滴的到來。小時候的我，應當是喜歡雨的吧，在雨中街道玩耍的場景，過去多年後依舊在我那龐大的記憶裡佔有一席之地。​

 
現在，我的想法和心境雖然與小時候不同，但對雨的喜愛並沒有退卻半分。而今日，天空再次下起了濛濛細雨，我撐起傘，再次來到了那個存在於記憶中的街道。​

 
走上街道，濛濛細雨將頭頂的天空全部籠罩，夏季的沉悶與炎熱都因為雨的到來消失的無影無蹤。這場雨不僅下得細，而且還下得密，就如同朱自清在《春》裡所說的：「雨是最尋常的，一下就是三兩天。可別惱，看，像牛毛，像花針，像細絲，密密地斜織著，人家屋頂上全籠著一層薄煙。」整條街道就像被薄霧所籠罩一般，如夢如幻。我撐著傘走在街上，聽著雨滴打在傘上、屋簷、地上的聲音，「啪啦啪啦」、「嘩啦嘩啦」、「滴答滴答」…… 這些聲音擁有著共同的聲色，卻又不盡相同，聽著就像在開辦一場優雅的音樂會一般，給人一種夢幻般的享受。在這裡，還可以聞到雨水的味道，那是一種清新的感覺，加上溫和的微風拂過你的衣角，可以感受到平日街道的惱人氣味都在這場雨下消失殆盡。向傘外伸出自己的手心，雨水調皮地落在手心裡，很快又因為滿溢而脫離手心，被地心引力吸引落在地面上。被雨水打濕的手心可以感受到雨水的冰涼，這種冰涼將夏季的燥熱驅散，獨留一片涼爽。抬起頭，天空中佈滿了毛絨絨的淡灰色的烏雲，雨水正是經由此處降落至這裡的。

目光回到街道，街道上人如潮流，他們舉著一把把色彩繽紛的雨傘，井然有序的從街道走過。那些雨傘有白的、黑的、粉的、藍的，上面的美麗的圖案令這些雨傘各有各的特色，就像一朵朵精緻的蘑菇在街道上有條不絮的移動。站在街上，這些視覺上的藝術總能在不經意之間令人迸發靈感。雨的色彩，雨的音色，雨的觸感，這些關於雨的不同感覺足以令一個喜愛雨的人駐足於此，直到雨停後才不捨離去。雨愈下愈大了，不一會兒就從濛濛細雨轉變成了傾盆大雨，豆粒大小的雨點從天上落下來，砸在雨傘上，就像擊打在鼓上一樣，發出「劈拍劈拍」的聲音。部分雨水砸在地面上，地面就像開放了一朵朵透明的花朵，然後便沒了蹤影。感覺生命也是如此，就像那些「花朵」一樣，短暫且迅速就消失不見了。

這時，在這個充滿愜意而又忙碌的早晨，一位年紀較小的女孩因為雨天路滑而不慎跌倒在地。她身上的衣物因為地面的水窪而變得髒亂，臉上不知是雨還是淚，將兩鬢的頭髮打濕貼於臉頰。女孩旁邊的路人將其扶起，女孩向路人道了聲謝，就急匆匆的往來時的方向離去。

看到此現象，我不僅想起小時候來到街道的時候。那時候也是一個下雨天，我穿著嫩黃色的小雨衣在雨中和夥伴們一同玩耍。那時候的雨沒現在的雨下的大，下的是毛毛細雨。但路面也因為下雨的緣故變得滑潤，當時的我也曾像女孩一樣跌倒在地，也是旁邊的路人將我扶起。現在年月變化，童年已離我而去，但雨中街道卻依舊沒有多大的改變，依舊是那麼多的人，依舊是那番美態和那種風味。

回到現在，眼前的雨中街道就像一副美麗的畫，優雅又不失風情。「畫」中的事物精彩絕倫，變化多端。而方才發生的一件事不正是證明瞭「雨中亦見人情味」和「雨冷卻人情味」濃嗎？

夏天的雨，來的快，去的也快。不一會兒雨勢就變小直至沒有了，收起雨傘，望向天空，可以望見一條七彩的彩虹掛在天邊。屋簷的雨滴「滴答滴答」的敲在地面上，就像在演奏送別的曲子。

作者簡介

鄭宇欣

紡織學會美國商會胡漢輝中學 (S2A)

一個學渣